靖苏甜饼烘焙箱

花田错(中,靖苏\睿津)

大概就是靖苏、睿津同一天结婚,结果新娘子送错了洞房的脑洞,缓慢更新

花田错  中

转眼到了八月廿八,前一夜的苏宅和言侯府又是不同的光景。

苏宅里,梅长苏依旧睡得香沉,素日苍白少血色的脸倒是因为这几日的休养添了几抹喜人的红晕。

苏宅的人却没有因此而喜上眉梢,黎纲和甄平跪坐在梅长苏床前,面面相觑,明日太子就要来苏宅迎亲,宗主却仍是睡着不醒,这可怎生是好?

沉默良久,还是黎纲开口说道,“要不,咱们还是把宗主叫醒吧。”

甄平觑他一眼,“要叫你叫。”

“我叫就我叫!”黎纲也还他一记白眼,转身抬手要去推梅长苏的胳膊,手伸到一半还是缩了回去,尴尬地冲甄平笑笑,“还是算了,叫醒了宗主肯定得骂我。”

甄平不理会他,看着梅长苏安静的睡颜,幽幽叹出一口气道,“宗主这一觉可真长。”

黎纲也随他叹了一口气,“可不?都两天两夜了。”他歇了一会见甄平没接话,屋子里只有火盆里的银炭劈啪作响,更显得安静异常,他耐不住,又找甄平说话,“甄平,你猜宗主这一次为什么睡得特别久?”

“宗主心里装的事太多,思虑过甚,自然比别人更需要休息。”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依我看,”黎纲压低了声音凑近甄平,鬼鬼祟祟的样子让甄平也不自觉将耳朵递了过去,“宗主是婚前紧张。”

“胡说,宗主什么时候紧张过?”甄平的声音陡然拔高,吓得黎纲赶紧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你小点声,别被宗主听见!”

他话音刚落,从那红木宽榻上突然传来幽幽的男声,那声音轻柔飘渺地好像一方被风撩起的窗纱。

“已经听见了。”

声音虽不十分大,却结结实实吓了黎纲一跳。

“宗……宗……宗……”

“宗什么宗?”梅长苏支起身子来,甄平慌忙上前去扶,黎纲则递了只软枕到他腰下,好让他靠得舒服一些。

“倒学会了些背后嚼舌的本事。”梅长苏啐道,黎纲被说得不敢抬头,甄平见状便忙找些别的话帮忙圆场。

“宗主,宫里赐的喜服昨儿已经送到了,我给您拿来看看吧。”

听说梅长苏醒了,一直在屋顶上和野猫追着玩耍的飞流也钻进了屋,还有那位肝火旺盛的老神医晏大夫,板着脸捧来药碗,看着梅长苏喝得一滴不剩,才哼一声收起碗坐到一边等着看喜服。

正值戌时三刻,月亮挂得老高,屋中四处又掌起了灯,一时辉映得如白昼一般。

梅长苏立在屋子当中,甄平取了那艳红的喜服来,冲着烛光抖开,竟有九尺来长,寓意长长久久,那袍子的袖边领口都用金丝滚边,绣着振翅飞天的鸾鸟凤凰,极尽华贵。

黎纲也走近帮忙,费了半天劲才将那喜服穿戴在梅长苏身上,几人凝目观望,只见房中立住的那人明明是自家宗主,却又好似完全换了个人似的,平日喜穿素色袍服的梅长苏何曾如此艳丽过,当真是眉目如画,顾盼生辉,加之那一头未曾束起的墨染长发,顺着火红的嫁衣流下单薄的肩头,自有一种弱不胜风惹人怜爱的风流姿态。

甄平看得最痴,眼睛都忘了眨上一下,嘴里喃喃说着,“宗主这样……好……好美。”

黎纲知道梅长苏绝不会喜欢听到这样的赞美,他本是军旅之人,心性疏阔得很,夸他豪爽,夸他重情义,他必是欣然接受,至于夸他美,这马屁大概不只是歪在了马腿上,连马蹄也没碰上边啊。

于是黎纲忙上前捂了甄平的嘴,谁知他刚堵上这边,屋子里那处又响起了赞叹。

“好看。”

飞流托着腮帮子正趴在矮几上,认认真真点着头赞叹,一对黑曜石般的眼珠子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梅长苏闻言并没有恼意,而是笑呵呵走到少年面前,疼爱地抚摸着他的头说,“飞流喜欢,就给飞流穿。”

“苏哥哥。”少年坐正了身子说。

“叫苏哥哥做什么?”

“喜欢,苏哥哥。”

梅长苏失笑,“飞流喜欢的是苏哥哥,不是衣服,是吗?”

“嗯!”少年重重点了点头。

话分两头,当苏宅众人都惊叹于梅宗主的美艳无双之时,言侯爷也正为自己的宝贝小公子系牢腰间的喜绳。

“爹,好看吗?”

言豫津是第一次在父亲身上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依恋,言侯一直默默不说话,只一件件帮他把繁琐的喜服穿戴完整,素日里笔挺的脊背在豫津面前佝着,好像一下子现出六七分老态来了。豫津心里酸涩,便嘻嘻哈哈拉着言侯问好不好看,好掩饰过去。

言侯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一扬眉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言氏风骨,嘴里不无自豪地说着,“我言阙的儿子能不好看吗?”

豫津捂嘴一笑,“爹,今日我可算知道我这脸皮厚的毛病是随了谁了。”

“臭小子!”

父子二人又打趣了一阵,言阙想起次日的迎亲,又叮嘱豫津道,“陛下降恩,赐你和景睿的婚礼,与太子和小殊的婚礼用同一规制,连轿子,喜袍,一应用度都赐下相同的两份。虽如此,君臣之礼仍不可或忘,我们还须处处以他们为先。”

言豫津笑道,“这些孩儿都知道,您就放心吧,出不了岔子。”

是夜,四位新人辗转难眠,暂且按下不表,转眼到了次日清晨,一大早太子爷萧景琰顶了两个大黑眼圈,由宫人伺候洗漱穿戴,稍稍用了些早膳,便踩着时辰往城东苏宅去接人,一路上鼓乐齐鸣,浩浩荡荡,沿途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那光景比国中任何一个节日都要热闹上几分。

至卯末时行至东面后宰门,适逢萧景睿的马队也行至此处,此二人皆是大梁国最优秀的男子,一人丰神俊逸,用兵如神,于沙场上屡建奇功,贵为当朝太子;一人清俊风雅,文可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位列琅琊榜眼。人群中一片赞叹之声。

二人远远行了君臣之礼,便各自趋马,一队去苏宅,一队往言侯府。那围观众人,有爱萧景琰英武的,也有爱萧景睿清雅的,于是自行分成了两拨,一拨跟随太子的尊驾去往苏宅看热闹,一拨则跟着琅琊榜眼的马队去言侯府看热闹。

梅长苏顶了那火红的盖头,眼前的光线被遮了干净,只能由黎纲搀扶着送上轿,轿帘缓缓垂下,梅长苏看见黎纲的脚一直驻足在原地不肯离去,直到那帘子完全将他隔绝在轿中。他心里突然体会出一些小女儿出嫁时对母家依依不舍的心绪来。

再接下来听得一声“起轿”,身体猛一腾空,紧接着便开始左右剧烈摇晃,这叫“摇新”,大梁自古有摇晃新人坐轿的风俗。怎奈梅长苏身体向来虚弱,安安稳稳还时不时犯个头疼脑热的毛病,更别说被这么颠来倒去,正晕头转向几欲昏过去,外面忽然传来沉厚的男声。

“别摇了,苏先生身体不好,别伤着他。”

果然,轿子立时平稳下来,梅长苏认得那个声音,知是萧景琰在外面阻拦,不由心头一热,刚刚那些不舍之情顿时化了云烟。

再说言豫津登轿后自然也少不得一番“摇新”,他跟梅长苏却不同,玩得兴起还嚷着“再狠点再狠点”,直喊得他的夫君萧景睿在马上羞红了双颊,坐立难安,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捂住了嘴偷笑,那促狭的目光好似他们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

到底知道了什么呢?作者不太懂……

再说这言豫津一直不服自己是嫁的一方,婚前还和萧景睿闹过几次,吵着要比试本领,谁赢了谁做夫君,谁输了谁做新娘,可叹,比武,掰腕,作诗,下棋,甚至是打马球,斗蛐蛐,他统统输给了萧景睿,心里很是不忿,于是便下决心要在洞房夜好好恶作剧一番。

言豫津从宽袖里掏出一只精巧的竹笼来,用手叩击,有什么东西咕咕价叫着,言豫津面上露出小小得意,嘴里悄声念叨,“景睿啊景睿,今晚看我怎么办了你。”

原来那萧景睿样样都强,可却从小有一样怕极的东西,便是青蛙,言豫津跟他一块长大,自然知道得清楚。

两队人马接到新娘子,转头浩浩荡荡行至后宰门,又碰了面,萧景睿领头退到路边,让太子的迎亲队先过,本来一切风平浪静,可偏在这时打街口来了一队禁军,护送一道圣旨赶到,两边人马不得不停下脚步跪倒接旨。旨意倒无甚要紧,不过是老皇帝一开心又多赏了两家几个头衔和一些宝物,还顺便赏了两箱喜果。

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因为这两箱喜果才引出后面那一连串的荒唐事儿来。

既是喜果,自然是要分发出去的,两位新郎官当时便下令将喜果分给前来祝贺的百姓,没想竟造成了一场哄抢。一片混乱之后,众人慢慢回过神来,牵马的牵马,点彩礼的点彩礼,还有的被撞歪了帽冠,扯乱了衣服,便站在路边整理,一切收拾停当,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两家的花轿都是陛下御赐,一模一样的两顶,轿夫早被挤出老远,糊里糊涂跑回来,发现轿子的位置也被挤得挪了地方,根本分不出哪个是谁家的。按风俗,入洞房前新娘不得开口说话,当然更不能揭开盖头,几名轿夫面面相觑,又都不敢回禀新郎官,正这时,其中一顶轿子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轿夫们立刻转忧为喜,自动分成两队,奔各自的轿子去了。

谁不知道琅琊榜首的那位梅宗主乃是出了名的病美人,稍微受点寒意,或经点颠簸,便会引发咳疾,所以,众人便料定刚刚那阵咳嗽必是他无疑了。

可惜,天下事哪有绝对,偶尔也会有些差池。

言豫津抚着气息难平的胸口,刚刚他正吃着老爹从岭南托人带回的柑橘,忽然轿身猛地一晃,满口甜香的橘子汁登时呛住了喉咙,那一阵咳得昏天暗地,等他稍稍平复了呼吸,接亲的队伍又重新出发了。

只不过,这回他的方向却不是往谢府去,而是朝着太子宫中去了。

萧景睿喝得有些多,摇摇晃晃往洞房的方向走,谢弼要扶他,被他搡到一边。

“我没事。”这三个字比平时语速慢了一倍,像含在嘴里舍不得吐出来似的,含含混混。

谢弼嘴上附和着“好好好,你没事你没事。”手却又伸过来扶他。

“谢弼,你别跟来!”

萧景睿倒像犯了小孩子脾气,把胳膊硬抽了回来。

“谢弼,你不许跟来!”他又大着舌头吼了一遍。

谢弼觉得有些委屈,问他,“为什么?我只想送你回房啊。”

萧景睿笑着摇头,酒气在他眼睛里凝成了水雾。

“你总是抢我东西,”他慢慢说着,“那些都没关系,尽管拿去!可是,豫津不能给你,就这一样,不能!”

谢弼闻言失笑,也不管他反抗,一把勾住了他的胳膊,扶他往洞房的方向走去。

“知道了,大哥,我呀也是什么都敢跟你抢,唯独有一样,你让我抢我也不想抢,就是言豫津!搞不懂你到底喜欢那癫子哪一点?”

“不许你说他!哪一点都好!哪一点都喜欢!”

“是是是,他最好行了吧。”

二人走两步退一步磨蹭到了洞房门口,萧景睿再也不让谢弼跟着,好像真怕他抢走了自己新娘似的,谢弼没办法,只能回身到前厅送客去了。

萧景睿进屋反手关上房门,跌跌撞撞往内室走去,一路上碰歪了两张凳子一块屏风,叮铃咣啷乱响。

梅长苏蒙着盖头坐在床边,正紧张得把衣角都快搓薄了,忽听得屋外一阵响动,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然后也不落下去就悬在那里砰咚砰咚乱跳。

过了一会儿,听得有人掀开珠帘走了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跳越厉害,连呼吸都快忘记,手指紧紧捏着袖口。

“呵”

有人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发出一声轻笑,他忙抬起头来,才想起自己根本什么也看不见,那人又笑了一声,抓起他握到发白的手指,顺势坐在了他身边,贴得很近,近到他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酒气,和温度。

萧景睿醉意朦胧的脑子里现在想的是,他的豫津还是第一次这么安静,这么乖巧,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感觉还不错,所以他也干脆不说话,只安静拉着“言豫津”的手。

那么,真正的言家小侯爷此时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答:他正在放青蛙!

未完待续

评论(25)

热度(185)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